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扰乱神经的致幻剂,如何一步步成为世界狂欢的催化剂

日期:2023-07-29 07:10:52 来源:biokiwi
写在前面

本期内容改写自我们新创办的播客节目 kiwiFM 第二期《致幻剂:是毒品还是良药?》,欢迎在苹果播客、小宇宙、网易云和喜马拉雅听上订阅、收听,相信音频会给你带来更有趣的体验。

上一期文章中,我们介绍了世界上最著名的致幻剂,LSD 被发现背后的历史故事和相关的科学研究。


(资料图)

LSD 之父,霍夫曼在亲身尝试 LSD 后,因为对剂量认知的缺乏,他的大脑经历了从 " 地狱到天堂 " 的快速变化,既展现了 LSD 在精神病学研究与心理学应用的潜力,却也暗示了它可能蕴藏的危险。

显然,当时严谨的科学家和医生们断然不会主动推销 LSD。那又是谁,将这种危险的药物推广,甚至成为上世纪六十年代嬉皮士文化最重要的催化剂呢?

为了更好地解答这个问题,我们将用三个故事,来一一剖析 LSD 是怎么流行起来的。

一本嬉皮士文化的圣经

讲到致幻剂,一位著名大作家的名字是绕不开的,他不仅写出了反乌托邦三部曲之一的《美丽新世界》,也是精神病医生社交圈子里的常客。

他,就是阿道司 · 赫胥黎

阿道司 · 赫胥黎出生在一个学术世家——祖父托马斯 · 亨利 · 赫胥黎是写过《天演论》的著名进化学家,而哥哥朱利安则是创办了世界自然基金会的著名生物学家。

但因为小时候的角膜炎,让他没有像家人一样踏上学术道路,而是转向文学,成为了一名作家,并开始关注人类的伦理、思想和道德等问题,也就有了反乌托邦的《美丽新世界》(后面提到的赫胥黎都指的是作家阿道司 · 赫胥黎)。

赫胥黎的另一本书也在当时激起了一阵风潮,也就是后来被嬉皮士们追捧的圣经——《知觉之门》

早期版本的《知觉之门》 | 图源:Wikipedia

这本书讲述的是赫胥黎第一次尝试致幻剂——麦斯卡林的体验。

从墨西哥仙人掌中提取的麦斯卡利,是一种比 LSD 更早被发现的致幻剂。赫胥黎服用麦斯卡林后,发现自己的感官知觉出现了极大的提升,但这种感觉不能简单地用好或者坏来概述——这种药物给他带来了更丰富的视觉体验,让他看到很多在正常状况下,自己看不到的事物,于是他将其形容为打开了他的 " 知觉之门 "

他在书里的一个观点是,我们身边其实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信息,但是大脑和神经系统为了避免我们被海量的信息冲昏,就将大量的信息拒之门外,只留下极少数容易理解的简单信息。而服用麦斯卡林后,这道 " 知觉之门 " 暂时被打开了,让他的视野更加开拓。这个奇妙的体验,也是他希望更多人能来尝试这种药物的原因之一。

知名的迷幻摇滚代表乐队大门乐队(The Doors)名字就取自《知觉之门》

后来,赫胥黎也接触到了 LSD 并且为之着迷。据说,1963 年喉癌晚期的赫胥黎,在生命的最后时期还给守在身旁的妻子留下字条—— " 给我注射 100 微克 LSD"。最终,他在 " 知觉之门 " 打开的状态下安然离世。

《知觉之门》后来成为了嬉皮士们推崇 LSD 的圣经,但赫胥黎本人并不是最疯狂的推崇者,毕竟被他 " 种草 " 的主要是精英阶层,以及身边的科学家和医生们。

而 LSD 的真正推手——蒂莫西 · 利里(Timothy Leary),正来自这个群体。

一次致幻剂的监狱实验

1920 年,蒂莫西 · 利里在美国出生。受到父亲的影响,他大学的时候被送到了西点军校。但利里并不能适应军校的严苛环境,屡次违规之后就转学去了阿拉巴马大学读哲学,并且慢慢接触到了心理学,后来先后获得了心理学的硕士和博士学位。

可他之后的生活并不顺利,常常酗酒、和妻子吵架,进而间接导致妻子在 1955 年自杀。但 1957 年,他的人生迎来又一次转折——因为出版了两本专著,他被哈佛大学录用成为讲师,开始变得意气风发起来。

裸盖菇 | 图源:中国禁毒在线微博

1960 年,他带着家里人去墨西哥度假,机缘巧合下接触到了包含类似 LSD 致幻剂成分的裸盖菇,这个感觉深刻影响到了利里后来的人生。每次利里回想起这个感觉,都会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:

吃完蘑菇后这短短五个小时的感觉,我觉得我学到了比过去 15 年学到的心理学知识还要多得多!

回到哈佛后,利里迫不及待开始了关于致幻剂的研究,并先后在学生、宗教人士等群体中展开研究。据他描述,参与研究的每个人都从致幻剂中获得了极好的体验——但后来的调查发现其实不少人并不享受,甚至有自杀的倾向。

而他最著名的,也是最受争议的实验,莫过于 "康科德监狱实验"。

康科德监狱 | 图源:Wikipedia

他让监狱里的犯人也尝试了致幻剂。统计之后发现,吃了裸盖菇素的犯人,情绪变得更积极向上,而且这其中更多的人获得了假释。

不过三十年后,有研究者跟踪调查了利里研究的这 32 名罪犯,发现的结果却截然相反:

一方面,利里的实验并不严谨,吃了致幻剂的犯人还会额外提供心理治疗,并且有其他的一些支持操作,那情绪自然是更加积极乐观;

另一方面,更长期的随访也发现,其实这种治疗方法带来的犯人假释比例,或者未来的性格影响并没显著的区别

但是利里通过这一系列的实验积累了名声,也将自己的研究推向了宗教化、组织化的状态。最夸张的时候,他会向制药公司开口要 100 万支 LSD 来支持他的研究。这一系列的反常行为,引起了哈佛大学的担忧。

1963 年,利里被炒鱿鱼了,没了经费支持和哈佛的头衔,他 100 万支 LSD 的订单也泡汤了。

但是利里并不愁无人资助。辗转了一阵子,富商佩吉 · 希区柯克开始支持他,并给了他一大套庄园和充足的经济支持,利里也开始肆无忌惮地开始大批量购买 LSD,这个庄园也就成了吸毒的 " 圣地 ",利里也不断开展演讲,宣传他对 LSD 的推崇。

正准备开展演讲的利里 | 图源:Wikipedia

在他的一系列鼓动下,越来越多对社会失望透顶的学生们开始接触 LSD,也让 LSD 彻底融入到嬉皮士文化里。当时的总统尼克松甚至都称他是"美国最危险的人 "

其实类似利里这样的推手还有几个,比如当时不少生活类杂志的极力推广,将普罗大众的好奇心一下激发了起来;也有私人的 LSD 制造者如奥斯利 · 斯坦利,一边给乐队当音效师,一边自己私造 LSD,终其一生生产了 500 万支 LSD ……

正是这一个个推手将 LSD 推向了更广阔的世界,影响了越来越多的人,这其中就包括很多知名的音乐人、艺术家、科技领袖……比如,披头士乐队

一场晚餐时的意外

对于披头士乐队的成员们来说,第一次服用 LSD 完全是一场意外。

披头士乐队最经典的 pose 之一

1965 年的某天晚上,披头士乐队的主唱约翰列侬和吉他手哈里森带着他们的妻子,来到牙医莱利家里吃晚饭。饭后大家一起聊天,莱利给大家冲煮了咖啡。

等大家都喝完,莱利才突然告诉大家,这里面加了含有 LSD 的方糖,希望让大家感受一下致幻剂的奇妙感受。列侬等人都吓坏了,毕竟 LSD 这种药物的评价还是褒贬不一的。但是回家之后,列侬和哈里森却深深被 LSD 带来的感受迷住了。

于是过了几天,他们就尝试了第二次 LSD,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

根据各种杂志的报道,披头士的很多歌曲写作时都受到 LSD 的影响:比如《I Am the Walrus》这首歌开头的歌词,就是在两次服用 LSD 的时候写下的;专辑《Revolver》中的歌曲《Tomorrow Never Knows》里的歌词,就来自 "LSD 教父 " 蒂莫西 · 利里的著作……

披头士专辑《Revolver》封面

但是,抛开 LSD 的因素,就以《Tomorrow Never Knows》为例,这首歌的创作包含了各种巧思,比如为了营造宗教氛围列侬设置了一圈的麦克风来做演唱;音乐中的海鸥叫其实是哈里森笑声的加速;怪异的声音其实来自电吉他的倒带声……

这些有意思的创作,很难想象是在服用 LSD 下完成的。

除了披头士乐队,还有很多著名人物接触到 LSD,比如硅谷的科技巨头乔布斯和比尔 · 盖茨都有使用 LSD 的经历;音乐人lady GAGA、猫王也都接触过 LSD;哲学家萨特、福柯也服用过,甚至传说福柯服用 LSD 后,直接重写了当时手头上的著作;诺贝尔奖获得者物理学家费曼、PCR 的发明人凯利 · 穆利斯也都服用过,穆利斯甚至扬言:" 如果我没有服用 LSD,我会发明 PCR 吗?" ……

PCR 之父凯利 · 穆利斯,影响了数十年间的生物人,但也是 LSD、占星术的推崇者

列举这些名人不是为了说明 LSD 对他们的成就有多少帮助,而是说LSD 的传播的确十分广泛。利里的演讲面向的是数十万的嬉皮士学生,私人制造的 LSD 数不胜数,难以想象,这些药物在当时是有多么的盛行。

随着 LSD 的疯狂流行,政府机构也开始意识到了它存在的严重危害

1968 年,美国政府开始规定 LSD 是非法药物,同样被设为非法的还有裸盖菇素等致幻剂;

1971 年,联合国出台的《联合国精神药物公约》里明确规定,签署公约的国家都要禁止 LSD,这就涵盖了绝大部分欧美国家;

在我国,LSD 麦角二乙胺和裸盖菇素赛洛西滨,都是第一类精神病管制药物,是法律严厉禁止的毒品药物

为什么给人带来的幻觉,打开 " 知觉之门 " 的 LSD 会成为众人唾弃的毒品?后来 LSD 又有什么样的研究与发现?

这些内容我们就下期再聊吧 ~

参考资料

《LSD:我那惹是生非的孩子》阿尔伯特霍夫曼

Beatles ’ Acid Test: How LSD Opened the Door to ‘ Revolver ’ . MIKAL GILMORE.

Doblin R. Dr. Leary"s Concord Prison Experiment: a 34-year follow-up study [ J ] . Journal of Psychoactive Drugs, 1998, 30 ( 4 ) : 419-426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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